多元视角下的傈僳族源流考释
《思想战线》年第6期
段丽波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形成与发展研究”阶段性成果(18AMZ);云南大学边疆治理与地缘*治学科(群)特区高端科研成果培育项目“民族与国家视野中西南边疆乌蛮的历史过程研究”阶段性成果(Y-10);年度云南大学人文社科校级科研项目“乌蛮与藏缅语族彝语支民族源流关系研究”阶段性成果(18YNUGSP)
作者简介:段丽波,云南大学历史与档案学院教授(云南昆明,)。
摘要:从考古学文化来看,氐羌民族源于*河中上游的仰韶文化,之后发展为具有地方特色的马家窑文化及其之后的齐家文化,后经由西藏昌都卡若文化对川西南、滇西北和滇西的文化产生了巨大影响,成为西南氐羌民族包括傈僳族在内的彝语支各民族共同的源。秦汉时期,南下至西南地区的氐羌民族在与当地土著融合发展的基础上,形成了昆明族、叟族等民族。魏晋以降,南中地区原来昆明族、叟族分布的地域内,出现了大量被记称为乌蛮的民族。南诏统一洱海过程中,“粟栗、施蛮、顺蛮”从乌蛮中分化出来,“粟栗”成为今天傈僳族的直接先民。在南诏把傈僳族先民向北、向西、向东进行多次迁徙的过程中,长褌蛮分化出来。元代居于金沙江两岸的施蛮、顺蛮,被记称为卢蛮,成为这一时期傈僳族先民的概称。受多重因素的影响,明代的傈僳族先民被迫向西迁移。“傈僳族”之称首见于清代,后经过不断的迁徙,傈僳族形成了今天跨境而居的格局,也形成了其分布广、大分散、小聚居的状态。从傈僳族的源流发展历程来看,不同的时期贯穿着“同源—异流—同流”和“同源—异流—异流”的分化发展规律,并成为彝语支各民族源流发展的重要特点。
关键词:傈僳族;乌蛮;氐羌民族;彝语支民族
傈僳族属我国西南地区汉藏语系藏缅语族彝语支民族,对于其族属源流,学界已有过不少相关研究,如在《傈僳族简史》,付阿伯等的《怒江傈僳族荞氏溯源》、杨光民的《傈僳族族源论略》、冯魄的《“粟栗”与“栗粟”考》、侯兴华的《傈僳族族称来源及其含义探析》《傈僳族族称来源及含义》、肖迎的《元明清时期怒江地区的民族》、斯陆益的《傈僳族文化论》、格桑顿珠的《傈僳族文化大观》、尤中的《中国西南的古代民族》《中国西南民族史》《中华民族发展史》、万永林的《中国古代藏缅语民族源流研究》、王文光的《中国古代的民族识别》《中国西南民族通史》、郭净的《云南少数民族概览》及谢蕰秋的《云南境内的少数民族》等论著中,均有对傈僳族族源及其发展的简要论述;还有学者从考古学文化的角度,对近现代以来在傈僳族分布地区发掘出的考古遗存进行分析,如童恩正的《西藏昌都卡若新石器时代遗址的发掘及其相关问题》《近年来中国西南民族地区战国秦汉时代的考古发现及其研究》、石硕的《从旧石器晚期文化遗存看*河流域人群向川西高原的迁徙》、李昆声等的《试论云南新石器时代文化》《云南原始文化族系试探》、汪宁生的《从文物考古材料看滇藏关系》、阚勇的《元谋大墩子新石器时代遗址及其研究》、李东红的《从考古材料看白族的起源》、罗二虎的《20世纪西南地区石棺葬发现研究的回顾与思考》、木基元的《滇西北金沙江河谷石棺葬文化初论》、李复华等的《论岷江上游石棺葬文化的分期与族属》、罗进勇的《浅论岷江上游石棺葬之族属》、李汝能的《岷江上游石棺葬族属探讨》及王雯的硕士学位论文《岷江上游石棺葬族群的历史变迁》等论文中,对西南地区新石器时代至汉代的石棺葬考古学文化所属族群进行了探讨,认为其文化主人或为氐,或属羌,或氐羌兼而有之;有学者则从傈僳族历史上的迁徙移动视角进行过专门挖掘,如高志英的专著《藏彝走廊西部边缘民族关系与民族文化变迁研究》论述过施蛮、顺蛮、栗粟两姓蛮、长褌蛮的迁徙与分布,其论文《流动的文化和文化的流动——唐代以来傈僳族的迁徙及其文化变迁研究》《傈僳族的跨界迁徙与生计方式变迁》与李文青的《唐至清傈僳族的分布与变迁》,马世雯的《近代傈僳族各支系的分布与差异》、李智环的《论傈僳族形成发展过程中的民族迁徙》《跨境民族的历史迁徙与民族认同:基于傈僳族形成过程的讨论》、朱洋洋和李纶的《傈僳族民族变迁研究综述》等论文,重点